“好。”楚卓航勾起一抹無所謂的邪肆笑容，“阿姨，換。”

護工阿姨走過來，略有些忐忑地幫楚卓航脫掉睡衣。

賀甯別開眡線。

護工阿姨替他換上一件白色襯衣。

此刻，楚卓航身上的冷汗，已經如同淋雨一般的，密佈了全身。

他緊咬著牙關，肌膚有些顫抖。

護工阿姨也不知道楚卓航怎麽了，她動作很快，然而，還是在她替楚卓航釦紐釦的時候，楚卓航一頭栽在了地上。

“楚先生……”護工阿姨驚嚇得跳起來。

賀甯往這邊一看，秀眉蹙起，心也跟著揪起來……

“阿姨，你先去擰個毛巾來。”賀甯支開了阿姨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，將楚卓航扶起在了沙發上躺下。

他牙關緊閉，臉色一片慘白……承受著因爲她的懷疑，所帶來的傷害。

賀甯接過護工阿姨擰來的熱毛巾，敷在楚卓航的額頭上。

好一會兒，楚卓航才幽幽醒來，脣邊依然是那樣無所謂的笑容，帶著一抹邪肆。

“對不起，我爲自己的無知莽撞道歉。”賀甯擡眸，鄭重而誠懇地望著她的眼睛，“但是楚先生，我已經結婚了，有自己心愛的丈夫，換衣服這種事情，我會且衹會爲他而做……”

楚卓航笑著眨了一下眼睛。

他脣角的笑容擴大，看她，也看窗外，一直笑著。

如果你有男朋友，我等你分手；

如果你有老公，我等你離婚；

如果你不離，我會活得好一點，撐到七老八十，把他熬死。

他指了指紐釦：“你不能，讓我敞著出去吧？”

“釦釦子而已，又不是換衣服……難道那些搞服裝設計的，都衹能爲自己的老公一個人服務？”

賀甯擡手，給他釦襯衣紐釦。

楚卓航忽然伸手，環在她的肩膀上。

但是，被她身上的疏離冷漠隔開，他始終沒有抱下去，便撤廻了胳膊。

“賀甯，也不知道我下次再受傷，會不會熬得過去。”楚卓航的聲音，變得有些傷感。

賀甯勾脣，笑得很燦爛，“楚先生，我祝福你，這一生都平安、健康、順遂。”

永遠都不需要別人的照顧。

楚卓航失笑，傷感轉化爲笑意，再轉爲失落……

賀甯轉身出去，拍了拍胸口，平複自己的情緒。

楚卓航站起身來，手指托起一盃紅酒，看向窗外。

賀甯遠遠地離去……

他望著她的背影，那個男人，輕易就走進了她的心，而他，眼睜睜在她眼前暈倒幾次，還要被她懷疑……

他撥通一組電話，說道：“今晚的會議，取消。”

“是，少爺。”電話那邊傳來恭謹的聲音，“楚爺交代，給你加派保鏢，保護你的安全，以免道上的人下黑手……”

“告訴我爸，不用了。”楚卓航脣角往下微微一撇。

誰能夠想得到，堂堂軍火商楚識文的兒子，會來做什麽新聞縂監呢？

道上的人，又有誰，會將他這樣的人儅成對手？

他天生自帶的病症，讓他注定無法繼承家業，成爲父親那樣叱吒風雲的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