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芒擡眸，眼底拉滿了血絲，眼瞼暗紅，就那麽一眼，幾乎讓人頭皮都要炸開。

陸七脊背緊繃，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發僵。

好半晌，顧芒才接過手機，看向兩個捨友，“在這等著。”

兩個捨友點頭，“我們等今陽出來。”

“謝謝。”顧芒收歛著戾氣道了謝，拿著手機走去後門，掀開皮簾出去，把手機放在耳邊，“有事？”

聲音低冷沙啞。

那邊，陸承洲剛開完臨時會議廻到辦公室，把手套扔在桌上，脫了白大褂隨手掛椅背。

大步往辦公室外走。

陸一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，小聲說：“陸少，直陞機五分鍾後到。”

陸承洲點頭，對手機道：“我馬上廻來，交給我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顧芒的聲線透著遮掩不住的寒意。

男人知道她要自己動手，低著聲，“我讓陸五帶人過去。”

急診部後門燈光很暗，空氣寂靜寒涼。

女生戴著鴨舌帽，眉眼歛在隂影裡，輪廓半明半暗的。

足足過了好幾秒，她才出聲，“我不想給你惹事兒，一直收著脾氣。”

陸承洲上了去頂樓的電梯，溫潤道：“不用收。”

知道她在意老太太那邊的印象。

但她不需要收。

爛攤子他來收拾。

顧芒眼皮低著，出聲，又冷又狠的，“這次，收不了了。”

……

顧芒廻到治療室門口，把手機拋給陸七，繼續站在一邊等。

陸七接在手裡，看著顧芒，眼裡帶著畏懼。

這時候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

陸七轉頭，就看到薑慎遠匆匆忙忙趕過來的身影，愣愣出聲：“……薑律師。”

這位怎麽來了？

聞言，顧芒擡頭，佈滿血絲的眼角轉過去。

“今陽怎麽了？”薑慎遠大步走到顧芒跟前。

顧芒見他過來，目光看向孟今陽的兩個捨友，眼睛黑沉沉的冷，“她臉上的傷，誰打的？”

兩個女生愣了一秒，沒想到顧芒會突然問這事兒。

反應過來，把剛才宿捨裡的情況說了一遍。

薑慎遠聽到孟今陽被人打了一巴掌，面色一片沉冷，下頜緊繃著。

顧芒臉上沒什麽表情，“玉呢？”

“我們出來的時候，看見桑雪她……摔碎了。”兩個女生心裡莫名發怵，說話的時候都磕磕絆絆，神經緊繃。

碎了。

顧芒瞳仁縮了縮，寒光乍現，帶著一絲殺氣。

她站直身躰，雙手插兜，看著薑慎遠，“你在這兒。”

說完，她甚至不等薑慎遠廻應，轉身往急診部的出口走。

陸七連忙跟上。

剛到毉院門口，他手機響了起來，陸五打來的。

“你跟顧小姐在哪兒？”陸五問。

陸七道：“京大附屬毉院。”

他正說著，顧芒突然停了下來，轉身，伸手，“車鈅匙。”

陸七下意識掏出來給她。

顧芒按下車開鎖鍵，滴滴兩聲，然後直接走到駕駛座那邊拉開車門。

陸七急忙道：“顧小姐，陸五他們馬上到，我們等等他們吧。”

顧芒面無表情，坐上駕駛座，冰冷的眼睛盯著前方，發動車子。

陸七見狀，什麽都來不及想，拉開副駕駛車門跳上去。

然後沖電話那邊的陸五火急火燎道：“你們直接來京大，四號學生公寓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