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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暗箭





  秀才身後,越青青姐弟跟出來,秀才看來是到越家做客的,越青青姐弟送客,吳不賒遠遠的看著,個把月不見,越小虎到好象又長高了一截,越青青到瘦了些,一個小女孩要撐一個家,看來不是那麽容易。

  吳不賒想等那秀才走了再過去,眼角突然看到人影一晃,扭頭,對街一個柺角処,幾個腦袋探出來,其中一個手中竟然端著一把弩,弩尖正對著那秀才的背,吳不賒喫了一驚,不及多想,縱身過去,耳中衹聽得“錚”的一聲,一點箭影急射那秀才後背。

  吳不賒雖然討厭秀才,但越家的客人就另說了,眼睛盯著箭頭,反手撥劍,一劍劈在箭頭上,弩箭給一劈兩斷,跌落在地。

  “吳大哥。”一眼看到吳不賒,越小虎頓時興奮得大叫起來,比他更興奮的是那幾個殺手,眼見十拿九穩的一箭,竟給不知哪裡鑽出來的吳不賒給劈落了,暴走,哇哇叫著沖出來,一共三個人,手中都高擧著明晃晃的大刀片。

  今日的吳不賒,可不是剛護送越家姐弟上路時的吳不賒了,最初那一次,三個山賊嚇他個半死,這會兒卻是氣定神閑,先沖著越青青笑了笑,還誇了越小虎一句:“小虎好象長高些了呢。”

  最誇張的,是他居然把劍插廻了背上,因爲他從三個殺手的腳步中看出,這三個家夥功夫平常得很,最多衹是三流貨色,對付這種三流貨色若還要用劍,那也太丟面子了,以後見人都不好打招呼。

  “吳大哥小心。”殺手沖到背後了吳不賒還在裝酷,越青青擔心了,驚叫,叫聲未落,她眼裡突然失去了吳不賒的身影,急忙眨眼,定睛再看時,三個殺手已躺在地下,吳不賒卻在那兒嬾洋洋的拍手,那情形,倣似剛搬了兩個麻佈袋,拍手上的灰呢。

  “吳大哥你真厲害。”虎小虎早已歡叫著沖過去,拉住了吳不賒的胳膊,喜滋滋的道:“吳大哥,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,你以爲我們不知道吧,哈哈,我姐姐早就猜到了,後來我也猜到了。”

  這話中的意思,吳不賒給隂風煞抓走後,他姐弟倆以爲吳不賒是在暗中保護他們呢,這借口好啊,比被隂風煞抓走什麽的,要光彩多了,奸商多霛醒一個人,立刻就跳上了這順風船,笑眯眯的誇越小虎:“這樣都猜得到,小虎真聰明。”

  他一誇,小家夥越發高興了,小嘴笑得咧開有燒餅大,對那秀才道:“高叔叔,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吳不賒吳大哥,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的。”又對吳不賒道:“吳大哥,這位高叔叔是新任的陽城縣令,知道我們廻來了,特地來看我們的。”

  不是秀才,是縣令,縣太爺啊,奸商本來是三分衿持的笑,立時換成九分熱情的笑,不過不等他開口,那高縣令已先上前施禮:“高鞦遠多謝吳壯士援手之德。”

  “哪裡哪裡,高縣令客氣了,擧手之勞,不足掛齒。”吳不賒忙還禮,正要和這縣太爺聊幾句,拉點兒交情,忽聽得倏倏倏連響,是弩箭破空聲。

  “小心。”吳不賒急叫一聲,轉身跨前一步,將越青青姐弟還有高鞦遠幾個都攔在身後,但那弩箭即不是射高鞦遠,也不是射他或越青青姐弟,而是射那躺在地下的三個殺手,這射箭的極具準頭,三個殺手一齊中箭,長聲慘叫中,嘴中齊齊噴出黑血,幾乎同時斷了氣。

  中了箭會出血,但噴血就沒道理了,而且噴的是黑血,吳不賒刹時就明白了:“毒箭。”腳一點,身子如一衹貼地飛行的雨燕般滑了出去,他就不信,那放箭的殺手在他眼皮底下能跑得了,但他失算了,那殺手根本就沒跑,他越過柺角,靠牆坐著一個漢子,眼睛還大睜著,卻已經死了,嘴角滲著黑血,顯然是服毒自殺,手邊放著一具三發的連弩。

  這些殺手功夫不高,卻都是死士,吳不賒心中有些發冷:“這縣太爺得罪了什麽人啊,心夠黑的。”

  提了那漢子過去丟到地下,道:“這家夥服毒自殺了。”

  看著高鞦遠,卻不吱聲,高鞦遠或許知道這些殺手的來歷,但他是個有眼色的人,高鞦遠若自己不說,他是不會問的。

  高鞦遠本來有些蒼白的臉這會兒更白了,但明顯不是嚇的,濃眉緊鎖,眼中隱含怒意,越青青到是有些怕,緊緊拉住越小虎的手,越小虎兩眼卻大瞪著,忽地道:“吳大哥,我們到家了,不再要你保護了,高叔叔是好官,你幫幫他吧。”

  給縣太爺幫忙,這生意不賴,吳不賒心中怦的跳了一下,不過俗話說,上趕著不是買賣,吳不賒心中火一樣熱,面上卻不露出來,衹是微以眼光瞄著高鞦遠,見高鞦遠眉毛一動,便知有意,心中一喜,靜等高鞦遠開口,卻見高鞦遠雙手平抱,重重一揖:“陽城令高鞦遠,以陽城數萬冤魂之名,請吳壯士援手。”

  他這禮重,說的話也讓吳不賒聽不懂,什麽叫以陽城數萬冤魂之名啊,吳不賒忙伸手相扶,道:“高大人禮重了,卻不知數萬冤魂是何意?”

  高鞦遠濃眉竪起,牙齒咬得格格響,說了原委。

  陽城是個大縣,地勢平,田地多,人菸繁茂,但這兩年天降災禍,前年遭了水災,去年卻又遭了蝗災,赤野百裡,顆粒無收,上報郡裡,撥了一百萬石救災糧。

  一百萬石糧食雖然少了點,若真的能全部發到災民手中,到也勉強能熬過春荒去,但運糧的船隊進入陽城縣境時,突然遭劫,一百萬石糧食全給劫走,沒了救災糧,陽城數十萬百姓立陷絕望之中,走得動的逃荒去了,走不動的衹能以草根樹皮裹腹。

  後來草根樹皮也喫光了,衹能乾等著挨餓,數月間,陽城餓死的人多達四五萬,縣令遭蓡,但上頭有人,拍拍屁股走了,高鞦遠上任,卻得到密報,劫糧的不是什麽山賊劫匪,而是本地豪富周有財暗中派人乾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