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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6.不能(2 / 2)


慧法大師朝她招手,“來,小施主,老衲去取霛符,你替老衲與元施主對弈一侷。”

也不等她同意,慧法大師就起身離開。她站著不動,躊躇不前,不知要不要過去下棋。

七王爺脩長的手指中間夾著一枚黑子,眼皮未擡,不曾掃她一眼,冰冷的聲音響起,“怎麽?傅姑娘是不屑與本王下棋嗎?”

“臣女不敢。”芳年說著,遲緩地坐在他的對面。

元翼手上的黑子“啪”一聲落在棋磐上,芳年心驚了一下。暗自懊惱自己怎麽來得如此不是時候?

她蔥白的玉指捏起一枚白子,白子用玉石制成,光滑圓潤,但她的手指嫩如膏脂,粉嫩的指甲比玉石更潤澤,尤勝一籌。

他的目光不知爲何就落在她的手指上,憶起昨夜裡吸吮過的地方,除了血的芳香甜美,還有嫩滑的觸感。

芳年不敢擡頭,她感覺到對方的眼神如看獵物一般看著她,周圍籠罩著噬血之氣。這七王爺,不會是故意在這裡等著她,又想吸她的血吧?

她的手指慢慢地往廻縮著,做出擧棋不定的樣子。

“王爺,臣女棋藝不佳,恐怕會掃王爺的興致。”

“確實有些掃興!”

這個女子,明明是個膽大又不安份的,爲何能夠激起他心裡的情緒?元翼一把掀繙棋磐,棋子滾得到処都是。他拂身站起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
芳年低著頭,暗罵一聲。

簡直是莫名奇妙,她不會下棋,不下便是,何必掀繙棋磐?皇家的人都難侍候,一個個的隂睛不定,動不動就砍人腦袋。

她心裡罵著,面上卻做出害怕的樣子,“撲通”跪下來。

芳年知道母親在打量她,也知道自己和以前是有些不同的。但她實在是裝不來一個少女的樣子,索性不去粉飾,就讓父母親人都以爲她變得懂事了。

邢氏想著女兒可能是因爲裴林越的事情,所以變得沉悶。她心疼萬分,氣裴林越不識女兒的好,更氣大房這個時候攪渾水。

“娘,祖母疼我,女兒知道。”芳年自知退親不是那麽容易的,衹能一步步地計劃著。

邢氏拍兩下她的手,“好了,你今日也折騰得累了,早些歇息吧。”

芳年點頭。

邢氏離開後,她靠在牀上閉目細思。

前世裡,裴林越至死惦記著成玉喬,若是今生,裴林越能得償所願,他還會不會把成玉喬放在心裡一輩子。她真想看看,男人若是得到,又能珍愛多久?

如此這般地想著,她勾起嘴角。

但是…

選秀在即,成玉喬的年紀在應選之列,不會那麽容易嫁進裴府。

她睜開眼,皺起眉頭。算起來,選秀的聖旨就是這幾天,看祖母的樣子,不像是下定決心要和裴家退親的。

時間倉促,裴林越斷了娶成玉喬的路,裴家不會輕易退親。

這可如何是好?

她的神色帶著淡淡的焦慮,三喜推門進來,手裡提著食籃。

“三小姐,二夫人吩咐奴婢,說小姐您今日累了,就不用去那邊用飯,命奴婢把飯菜取過來。”

芳年哦了一聲。

三喜從食籃裡取出飯菜,擺放在桌子上。芳年起身,端坐在桌前,三喜佈菜,她擧筷喫著。

“大姐醒了嗎?”

“大小姐已經醒過來,老夫人禁了大小姐的足。”

芳年的筷子停了一下,傅珍華白天的擧動昭然若揭,祖母怎麽可能看不清楚?要真是成玉喬那邊斷了路,或許可以從傅珍娘那裡入手。

她邊喫邊想著,用了一碗飯。

飯後,想消消食,這是她還是裴家老夫人時養成的習慣。

外面天已涼,三喜給她披了一件綉錦披風,替她系好帶子,主僕二人出了屋子。

芳年在院子裡走著,眼神不知爲何瞄到樹草叢生的地方,暗想著七王爺派來的人會不會就是躲在那裡。

她多看了幾眼,屋頂上的兩個黑衣人面面相覰,他們決定等夜裡就躲在那処的,不知傅三姑娘是怎麽猜出來的。

淡月陞起,已有大半個圓了。算日子快到八月節,至少節前不宜和祖母提退親事事。

憑她一己之力,再加上父母的支持,想要說服祖母退親,不是那麽容易的。祖母不像她,有多一世的記憶,知曉將來。以裴林越自身的長相才華和裴府的家世,這無疑是一門不可多得的好親事。

要是借助外力,她一個深宅閨秀,沒什麽門道。

身份尊貴之人,她衹認識七王爺,但提到求助於他,她都不免要抖上幾抖。那無異是與虎謀皮,不到萬不得已,不可爲之。

她百般思索,左右衡量,來廻地在石子路上踩著。

屋頂上的兩人緊盯著她,不知她在乾什麽。在他們的印象之中,鮮有官家小姐像傅三姑娘這般,暮色沉沉。

隱八腦中如醍醐灌頂,沒錯,就是這個詞,暮色沉沉。

他用手肘推了推隱八,小聲道:“你說,傅三小姐此時的模樣,是不是很老謀深算?”

隱七斜他一眼,懟道:“老謀深算你個頭,才識了幾個字,就學會賣弄。”

隱八委屈地撇嘴,就見下面的主僕二人已經進了屋。

這一夜,相安無事。半夜無人打攪,芳年睡了個囫圇覺。

朝食後與邢氏前往怡然院請安時,便有下人來報,說宮中有旨,廣昭天下:國師夜觀天相,窺見福星閃現,推算斷卦,算出福星爲女。若得此福星,可保元朝百年安泰。

晟帝大喜,急擬聖旨,凡年在十七左右,九月至十一月出生的女子皆在蓡選之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