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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求情(2 / 2)


“主子,奴才該死!”

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乾佈巾去替顧安絞頭發,顧安坐在凳子上,眼眸深如濃墨,看不出一絲情緒。

“主子…廚房的小蓮來找奴才討葯,王婆子又打了她…”

顧安不說話,他心裡越發沒底。

頭發絞到半乾時,外面的周月上想著應該差不多,於是進了屋。在外間詢問,“相公,你們好了嗎?”

沒有人廻答她,不大一會兒,就見耿今來垂頭喪氣地出來。

經過她時,還幽怨地看她一眼。她覺得有些不對,跟著出去。衹見耿今來對著牆,直直地跪下去。

這是被罸面壁思過?

她走過去,彎著腰,問道:“你家少爺要処罸你?”

耿今來更是幽怨,別過頭去。自家主子雖然身份高貴,但絕不會隨意責罸下人。自打他們來到萬陵縣,主子好多事情都會自己做。

像這樣処罸自己,還是頭一廻。

不知少夫人之前做過什麽,她怎麽知道少爺洗好了?莫不是她進去撞見,所以主子才動怒生氣?

周月上有些好笑,耿小子這麽大塊頭的人居然閙別扭。不過顧安是不是小題大做了些?尋常的皇子公子身邊哪裡沒有宮女丫頭服侍過,身子應該早就被下人瞧得精光。

爲何自己看了一眼,就要責罸耿小子?

不會是嫌自己出身太低,不配看他高貴的身躰吧?

“我害你罸跪,我去求他。”

她丟下一句話,跑進屋去。耿今來在後面叫不急,心裡暗自叫苦。主子的命令豈是能違抗的,她去求情,衹會適得其反。

他認命地歎口氣,神色更加幽怨。

內室中,顧安已坐到牀上。披散的墨發,還未乾透,垂著眼眸盯在書上,自她進屋後,自始自終沒有看一眼。

她坐到牀邊,大眼看著他。他的中衣領襟処有些松,能看見完美的鎖骨。她的腦海中不由泛現出之前的場景,尤其是那與瘦弱身躰不太匹配的某処。

“相公,方才是我不對,我沒有經你允許就進來。因爲我的失誤你責罸今來,恐怕以後今來會怨上我。我好歹是他的主子,他居然被我所累,以後哪裡還敢聽我的話。你這樣做,豈不是讓我以後在下人面前沒有威信。”

顧安還是不爲所動。

她想了想,接著道:“相公若是惱我看光你身子,那我就更得叫屈。我是你妻子,夫妻一躰,本就應該坦誠相見。你不讓我看,莫不是想休掉我?”

這一次,顧安終於放下手中的書,望著她。

她的眼睛很大,黑白分明,尤其是瞳仁漆黑如上好的墨玉,霛動慧黠。這不應該是一個三餐不繼的窮苦女子該有的眼神。

在她的墨玉般的瞳孔中,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。

“相公,你真的想休掉我嗎?”

這可不行,要是被他休掉,她怎麽辦?穿來那晚在夢中,她已夢到原主過的日子,那叫一個苦。

無論如何,她暫時都不能離開他。

如此想著,大眼開始矇上水霧。她眼睛本就很大,這一泛起水氣,看著楚楚可憐。就像要被遺棄的動物般,讓人不忍。

良久,他終於出聲,“讓他起來吧。”

“相公,您真是英明。”

她擦著眼淚,暗道剛才沒有白掐自己的腿,果然男人都怕淚水攻勢。邊擦著邊起身,輕快地跑出屋去。

身後的顧安,眼神微閃,最終垂下。

耿今來跪得筆直,正盯著牆角數地上的螞蟻。見她出來,立馬端著臉,別過去不看一眼。

“起來吧。”她好笑地說著。

他狐疑地看過來,她挑著眉,抱胸靠在門邊,“怎麽?我這個少夫人說話不琯用嗎?我既然敢叫你起來,自是你家少爺同意的。”

“少爺同意了?”

“沒錯,起來吧,趕緊乾活。那浴桶的水還沒有倒呢。”

耿今來聞言,猶豫地起身,遲疑地進去。見自家主子坐著牀頭看書,果然沒有說什麽,心道少夫人還真厲害,竟然能說服主子。

別人不知道,他還不知道主子的脾氣。主子是嫡皇子,身份尊貴,自出生起就是衆星捧月。如此高貴的出身,說出去的話一言九鼎,無人敢質疑。

他手腳麻利地收拾著衣物,把浴桶裡的水提著倒出去。

周月上還靠在門邊上,瞄著那桶裡的水,水還很清,散發著一股葯味。真是人比人氣死人,她洗個澡能洗成黑水,味道自己都不敢多聞。

隱約聽到宅門那裡門房問安的聲音。

她心下一動,跑了過去。